周末的午后,夏雷滚滚、银河倒泻的天。开着冷气躲在软绵绵的被窝里,突然想写一篇长长的日记。
明明今天早晨的阳光和微风都还在拥吻着树叶。坐在自习室里,扭头看见窗外一株叶子绿得能滴出蜡来的大树,张开臂膀挥出所有枝干,撑出了一片阴凉。树荫下,两个老人,机械地做着运动,中规中矩,动作僵硬,没有表情的脸,没有一丝享受的感觉。此情此景,本该是很富有画面感的,却让人觉得不太美好。猛地一个想法掠过:两个老人是为了能在人世多活几年,才做运动么?那多可怕,我们活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去么?如果是这样,打从一开始女娲就不该造人,我们亦不该降临人世,因为没人可以逃过死亡,我们终会挥挥衣袖不带走半点尘埃。
其实如果是在周末的傍晚,树荫下会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一抹夕阳拌几许清风,一群吉他少年,排排坐,静静弹唱,嘴角上扬,身上披了一层造物主恩赐的霞光。平地腾空而起千百只鸽子,盘旋,循着远方,融入夕阳里。
前阵子看《万能钥匙》,非常不解,为何妻子会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而信奉邪教练习巫术去戕害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退一万步,她能多活两百年,多活两百年对她来说意味什么?日复一日走着吃喝拉撒睡这一程序?活多久不是最重要的,活多深,才是本质。
身边人常常会奇怪,才二十岁的小破孩,还没经历过轰轰烈烈怎么会想落尽繁华?二十岁,本该是热血沸腾战斗力爆棚的年龄,怎么会想两袖清风淡如水?噢~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还没被现实掌掴,不知天高地厚呢吧?但我似乎真没怎么去想象几年后自己上身衬衫下装短裙踩着一双高跟鞋抱着文件夹在办公室里行步如风的样子;也没怎么想象过自己开着豪车进出高级娱乐场所春风得意的样子;亦没怎么想过自己位居高堂一手抓着权力一手抓着金钱,万人簇拥的模样……好吧,也是想象过的,但真的不神往。
其实于我而言,一路风景一样美。只是,风景能否让人流连,惹人爱怜,在于风景里的人,人的追求和心境。 我总以为,不能把生活和生存混淆。物质是人生存的基础,但精神才是生活的支柱。当然,总得生存下来了才能去生活。所以,追求物质是必需的,工作糊口是真实的。只是觉得,房子可以小一点,温馨就好;饭菜可以粗淡一点,裹腹就好。“吃饱穿暖,身体安康”这个层面够上了,就该出走到另一个维度里。如果被物质和利益缠住了脚,生活就会变成苟延残喘的生存。
其实我只想要一间小房间,只够放下一床一柜一桌一椅的房间,只我一身,无人来扰。当然,这个房间是得有个大大窗台的,窗户最好是那种能推开的百叶窗,一推开,清风自来。如果可以再贪心点,房间最好是在顶楼的,这样,我就可以远离地面的喧嚣,可以俯视可以远眺,可以在傍晚,拍拍一抹美丽夕阳。
其实,如果可以甩开一切不管,我要逃去远方,开一家小旅馆,每天醒来晒被子洗床单,门前喝茶打盹抱太阳,看门庭前花开,人往来,带一身清香。往来的人,带着他们也许惊天动地也许细水长流的故事。我都要听,侧耳认真倾听。听完,也许一个微笑,也许一个拥抱,也许什么都不说,转身明日各赴天涯。昨夜笙歌,我们的灵魂彼此相拥契合;今晨远行,怎需介怀再见和分离。
其实,昏昏沉沉讲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准确地表达了什么东西。就是希望,你们,我们,他们活着,都不只是为了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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