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春心缕缕痕,你痛吗?
感觉如一头困兽,心头惶惶然地急。
厌恶这一切,提不起劲来。
电视线不知被谁拔了,没有一台可用的电脑,委琐的同事在嘲讽新人的努力,又是填表,没完没了地填表,还有一篇思路中断的论文……
他就是那根压垮骆驼的稻草。沉默地坐在那台电脑前,阴沉,散出巨大的压力,让人压抑。我知道他在安排学校的课程表,为了让课程均匀些,得罪了许多人。不知他此时心头如何想。
我们相处不好,看到他时也是别扭。我怀疑他已忘记了如何与人打交道,在当了名师之后,是否不自觉地都有一些表演的因素?或者他原来就坚持着一些原则,让他与现实无法融合?他是爱学生的,很用心呵护,远胜过大部分的老师,在从一切里只看出社会不公平所以不想认真的人眼中,他显得异类,尤其是他还在乎名与利。
想起很多年前,那时我们都很年轻。和他偶遇,同组改作文,似乎谈得很投机,他还要了我的电话号码,他脸孔干净,温文尔雅,我们两人都有几分羞涩,我以为会有什么故事。后来,还去他们学校看过一次球赛,他在球场上跳跃,夕阳为背景,很有几分热血气息。我的心被触动了。但竟没有什么,他没有打电话来,我们再没有联系。
好些年过去了,我们成为同事,我们搭年段,几个月前,我有事请假,他代我的课,今天,他清晰地跟我说:“你还要给我30元,有两节课没有算进去,没扣过来。”我心中“咯登”一下,再也忘不了这个场景。他的身形已没有当年的挺拔,我也不复婀娜,我们如同喧闹的菜市场里交易的陌生男生。我不是想他让我几十元,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一个30元。我“哦哦”着,找了30元给他。心里就非常地疲累。
是什么让我绝望了呢?在我以为的有心的人中,他绝对是一个,在我以为曾经让我心动过的人中,他绝对是一个,在我以为有心灵交流的人中,他绝对是一个。这些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
我心已老,不再为情欲而动,除了终生的爱人,我再没有与其他的异性联系,但我的心仍是柔的,看到动情过的,总有几分温柔萦系,青春会涌过来,如看影幕,不拒绝付出与收到一点黄昏斜阳般的温暖,它们告诉我,我的世界也曾经丰富过。
我以为自己够忘情的了,想不动他能忘情到如此的地步。
心要磨砺到没有青春过往,该流多少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