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莫尼山”这首歌,仿佛在时光的隧道里穿行,虽然歌曲吟唱的是对一座山的热爱和感动,旋律之间,词句之间,却仿若是对人生的感叹,对时光远去的追忆。家乡是每个人最初情感的懵懂之地,何时何地,回头看,似乎总无法回避我们的始发地,时间越久,印记便越发清晰深刻。
许多遗憾留在了岁月里,即便是无意之举,任凭多年之后的重新提及,仍旧激荡不已。这些所谓的欠缺和憾事,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回味之时,在某个临近春节的午后,来的如此真实,仿若昨夜的梦,带着夜的温度,无人叨扰,安静平常。
参加省大学生卡拉OK歌唱比赛的那年,不过是二十几岁。青春勃发,是回忆中的印象,爱穿一身的运动衣,白色的晃人眼。不像如今大都是皮鞋在脚,运动鞋是固有的陪伴。那是个满大街都回荡着卡拉节奏的时代,当电大的班主任问询谁愿意报名参加省大学生大赛时,一向低调的人,却自告奋勇报了名。接下来,便是跟随着指导老师练声,准备曲目。如此的有勇气,也许与那时正跟着一位专业老师练习声乐有关,心底有点底。美声唱法,专业训练,让自己生出了一份豪气。
去济南参加的比赛,在山东电视台的大演播厅。第一次,手里的麦克风失去了以往的神奇魅力,自己的声音原汁原味的在大厅里回荡,没有回响和放大,无任何的修饰和美化。录播的老师说,这是保真麦克,录下的是你真实的声音,比的是真实的水平。选手来自全省范围内,大都是精挑细选,有一定功底。共同点就是都是一样的年轻,充满朝气,大家相处融洽,没多久便朋友般相待。我参赛的是《多情的土地》,一张口,便惹来现场的窃窃私语。通俗唱法最流行,我的有些另类,也显现出一点专业性。也许正是如此,我最终拿到了二等奖。
后来,全程的比赛录像寄回了学校,我也得以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www.kuaidu.com.cn)了我比赛时的模样。那时羞涩,竟然没有勇气和家人分享,只是独自偷偷看了一遍,便立即把录像带还回了学校。自此,留下了一个遗憾。多年后,突然想起那次比赛的事情,便揣摩那时的水平和样子,便有了想观看的念头。无奈,时过境迁,学校后来发生了大规模变革,管理音像的老师早已调离,那盘录像带也没有找回的可能性。
许多影像,最初或许不太在意,当有一天时光老去,那时的年轻和青春,都追溯不踪后,有一盘记录下当时模样的视频,该是何等珍贵呀。
工作后在维修班,从高级工到技师资格考试,陆续会遇到许多情形相似的人,大家虽不在同一个工厂,却共属于一个公司,工作性质和状况类似,聚在一起,倒也有说不完的话题。在技师培训班里,我认识了I一位较为投缘的同行。他那时大约是我如今的年龄,不惑之年,却每天喜笑颜开,爱动,爱说,爱打闹。他的活泼不轻浮,不嬉皮,散发着中年人的沉稳和老道,却不死板,不呆滞,和大伙儿特别有话说。班里有一位男士,嘴贫人损,爱搬弄些他人的是非,喜欢对任课考试品头论足。他恰好和这位男士同位,便总是在他“闹妖”的时候点评他,直截了当的开他的玩笑。说也怪,“闹妖”男士就是不嫌恶,慢慢还特别爱听他的意见,逐渐把精力放在了学习上。
我和他是邻桌,接个笔记,讨论个问题,也是常有的事情。他对人对事态度平和,生性乐观,既有工人堆里那种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豪爽劲儿,也有努力钻研技术,勤学勤问的刻苦劲儿,和他年龄相仿的工人,大都以年龄缘故,对一些理论性的知识要点敬而远之,而他不然,技术高是长项,毕竟一个岗位摸爬滚打十几年,精通熟稔,欠缺的是理论的指导和深入。他经常说,昨晚看书,没几行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你说,这书本是不是催眠剂呀?他喜欢自嘲,“老婆总嫌我,书没读多少,咕噜见长!”我知道,他有个幸福的家庭,也有和睦的兄弟姐妹,作为老大哥,他的兄长示范作用可见一斑。
那次,我们放学回家。我骑着摩托车,他在车站候车。途径车站,聊了几乎,竟然有些不舍,像老朋友一般,见面了,总希望时光慢一些。我建议,不如带你回家。原以为随口一说,毕竟大冬天的,我全副武装,而他,不过是一件羽绒服,帽子也没戴,在寒风中行驶,什么滋味可想而知。他竟然答应,二话没说,便横跨带了后座上。一路我开的很慢,他的话语和热气在耳后弥漫。那时即将临近最后的考试,大家同窗的机会再也没有了。
考试那天,第一个项目便做的不顺利,是平日工作中根本接触不到的自控系统。好在临考结束时完成了题目,紧张了一回。后面的几个测试内容,都是跌宕起伏,没有太多的把握性,自然,心情逐渐变得不爽。他有极其丰富的工作经验,这段时间的理论培训也没偷懒,应该是非常顺利。总之,在离开考点时,他突然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与我拥抱的姿势。一脸的阳光明媚,笑声依然爽朗。心正灰暗着,我推开了他。他的热情因我的冷漠变得尴尬,似顶头的一盆冷水,寒气袭人。这一幕成为我多年颇为后悔的一个场景,也显现出那时的自私和自我。那是一个庆祝的拥抱,带着安慰,也含着数月培训结下的友情。可被我冷冷的拒绝。虽然事后,我也如愿以偿,和他一样,都顺利通过考核,拿到了技师资格证书,但岁月蹉跎,我们再无联系。
许多的错过,都源自任性和自我,过多的顾及自己的情绪,忽视或者根本不懂的尊重他人的情感。记得那次培训班结业时,大家相邀去吃饭聚会。我却因为其他一件事情拒绝了几位同学的邀请。那时,不懂的,其实这样的机会失去了,也许今生便不会再有,事实确实如此,那个培训班的同行们,日后我们再无机会见面了,也彻底失去了各自的联系,即使大家共处在同一个城市,名义上是同一个企业的职工。
这样的遗憾还有一次。那时是博客时兴的时期,我也在公司网站上开辟了自己的博客,取名为猪哥哥。属性如此,体态肥硕,倒也适合。闲时写些心情随笔,发到网上,倒也赢得了许多人的关注和点评。甚至也博得那位管理员的青睐,几乎每一篇都置顶,放在首页加以推荐。如此,点击率提升很快,慢慢在博客群里知名度也有所升温。期间,在彼此回复和点评中,也结识了一些博友,大家虽未谋面,从文字中大略了解作者的性格特征,行事方式,共同推举起博客群的知名度。
那是段以文会友的时期,纯粹的,不带有任何目的性的写文,发文,为生活增添了许多的乐趣。一个夜晚,妻子生日,买了蛋糕,陪她在岳母家过生日。接到了一个电话,吵吵嚷嚷的声响中,一个男声传来,邀请我到某某酒吧会面。起初以为打错了电话,仔细听完才明白,是博客群众多博友的聚会。据说,这个通知早就发在了博客首页上,我疏于关注此类消息,自然也没有动心。没想到的是,大家伙儿还惦记着猪哥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我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让我速速赶到现场。
其实,我是可以,也应该赴约的,毕竟,这是大家从网络回归到现实中的一次聚会,结交些同好的朋友,实属难得。可是,我却委婉拒绝了,理由是陪着妻子过生日呢。对方没有轻易妥协,一个劲儿做工作,我却依然执拗,态度和蔼,却主意坚决。哪怕最后妻子也劝我打车去,我也没有改变。如今想来,也是颇为遗憾的事情。虽然我说,下次吧,下次聚会我一定去。当时也是我的真实想法。可事实是,人生中许多事情是不会有下次的。后来,那个博客群突然就关闭了,上面发的许多文章也寻而不见。失落了好一阵,许多文章都是在线写的,也没有保存。而那些博友们,自然也消失在了茫茫的网络中,后来再也没有遇见,没有人再给我打电话,发出邀请的信息。
多少人,随着时光的远去,就真的再也无缘相见了。而能够守候身边的,更应该懂得珍惜,以免有更多的错过。听“莫尼山”,好I几次眼眶含泪,妻不解,问询?我说,每个人对自己的故乡充满眷恋,人可以走很远,可以数年与故乡相隔,而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却永远驻留守候,护佑着故乡的辽阔与深远。
春节将至,每年这个时候,也会心生感慨,在不经意间,时光带走了旧梦,也带来了新的开始。春节到了,春天就要来了,时光的故事里,有遗憾,也有感动,更多的是对美好的追求和希冀。唯有祝福,那些花儿散落的人儿和故事,纵然时光里再也难觅踪迹,但拥有过的情怀和抚慰都从未消失。任凭时光慢慢走远,那份爱的时限,却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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